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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軍令

 

當我在英格蘭收到軍令,需即刻前去和駐紮阿富汗的我軍一營會合時,阿富汗當地的戰事似乎已近尾聲。我不久前甫升任上尉,一年半前也才剛新婚,對於即將與妻子幼女分隔兩地的離別之苦實在難以言喻。部隊將在離開阿富汗滿是岩石的不毛之地之後,移防到肥沃的興都斯坦平原;不過,在移防後的駐紮地點確認之前,她們暫緩前來和我團聚會是比較好的決定。而且,當地氣候非常炎熱,只有迫於需要的人才會在如此炎熱的天候前往印度,加上當時正值一年當中最為酷熱的季節,弱女子和幼兒並不適合在這樣的氣候下長途跋涉。再者,我的妻子是否該到印度與我會合仍是未定之數,因為我在國內仍有一軍職待上任,但在履任之前,我仍得先與我的軍團會合。


奉令前往阿富汗讓我頗為苦惱,因為戰事顯然已告終,我現在前去分享榮耀未免也已嫌遲,我可能還得接受駐紮環境的困苦與不便,更別說這個原始、蠻荒的國家是阿富汗。而且在當地,我很可能不是光榮地戰死沙場,而是命喪阿富汗彎刀之下,或是死於在阿富汗常見的謀殺案裏。儘管心情沉重,前景堪慮,我還是只能光榮地服從軍令前往當地。


各位讀者,我就不再在此贅述我與妻子的離別之苦了。


我和妻子道別之前並未對她承諾守貞,我倆都沒想到這件事,或是認為有必要許下如此承諾。雖然我頗好肉體交歡之樂,婚前也常有機會享受情愛歡愉,但我認為自己在婚後玩心已定,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已婚男人,從不對妻子之外的對象有過慾念,因為我熱情可人的妻子非常樂於回應我在床笫之間對她的愛撫,當我和她纏綿之際,她美麗外貌和青春肉體的迷人魅力不單徹底地攫住我,在我沉迷其間時,似乎也變得更具誘人魔力。


各位讀者啊,對我親愛的妻子來說,生活即是激情。她不是那種出於為盡人妻義務而冷冷地接受丈夫愛撫的女人。對這種女人而言,這樣的義務不帶歡愉之情或感官之樂,反而更像贖罪的行為。不!我的妻子不是這樣──


「不要!親愛的,讓我好好睡覺。我昨晚做過兩次了,我不認為你還會想要。你應該節制一點,有點羞恥心,不要把我當成你的玩物。不要!拿開你的髒手,不要碰我的睡衣。我嚴正聲明,你這是非常猥褻的行為。」在被堅持的丈夫折騰得筋疲力竭之後,她認為最快的解脫之道就是讓先生稱心如意,於是勉強讓丈夫掀開裙子、露出冷冰冰的私處,心不甘情不願地張開雙腿,像條死魚躺在床上,完全不覺得丈夫費盡心力想在她冷若冰霜的態度中燃起一點歡愉愛火的努力。


我心愛的露伊可截然不同,她會以愛撫回應我的愛撫,以擁抱回應我的擁抱。因為她懂得品味肉體交歡的歡愉和喜樂滋味,才能讓每個甜蜜的犧牲帶來更多歡愉。能擁有像露伊這樣的女人永不嫌多,而露伊對我也這麼地認為。


「親愛的,再來一次,再多一點。這對你有益,而且我想我會喜歡……」如果我的陽物在她玉手愛撫之下,沒再度昂揚的話,是極不尋常的一件事。再度勃發是為了再次將無比的歡愉送進那豐盈、震顫的魅力來源之地,這最深沉、最豐饒的源頭深處,即是眾妙之始,也正是愛之聖殿。


我得取道阿拉哈巴德,前往耶侖當地的臨時車站,再從那裏改搭轎子到契拉特。據知,這地方是南方邊境的佩夏瓦山谷頂上的一個小型駐紮地。在副指揮官告知我確認的駐紮地之後,我就開始準備迢迢旅程期間所需之物;除了一些必備品外,我還特別買了一本法國作家泰奧菲.高狄耶所寫的情色傑作《莫萍姑娘》。


從孟買取道阿拉哈巴德,前往佩夏瓦的路程幾乎穿越了整個國家,我很擔心這段旅程會讓我覺得無趣。我在這段旅程中,只有一回曾受到女色誘惑,不過我笨拙地謝絕了對方出於善意的詢問。當時我人在阿拉哈巴德停駐一段時間,可以看看當地過往曾統治這個國家的君主王子位在恆河和亞穆納河河畔的陵寢,以及一些我感興趣的景點,還算愉快的。當我回旅館時,一個當地人以一口土腔英語叫住我。


「大爺,想叫個姑娘嗎?我宅子裏有個非常漂亮的混血小姑娘,如果大爺有興趣來瞧瞧的話……」


噢! 莫萍姑娘!


我沒興趣去看他口中那位漂亮的混血女孩。基於道德,我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事實上,我當時甚至笑了出來,心想在印度可真會有女人能激起我心中的欲望嗎?


耶侖的車站到了,不過,要離開印度邊境進入中亞之前,我得先橫渡一條佩夏瓦山谷間的大河。我還得繼續乘轎連續走個兩三天才到得了阿托克。雖說乘轎子是個挺舒服的行進方式,不過,旅人在轎內只能躺或是坐的姿勢卻很容易讓人厭倦。在河水撞擊河底巨岩激起的轟隆聲中,乘船橫渡激流滾滾的印度河著實是種刺激的體驗,特別是在暗夜裏,四周幽暗無光又讓震耳激流聲響更添令人擔憂的危險氣氛。另一頂轎子已經在對岸渡口等著了,靠岸後,我鑽進轎子躺下來,一路沉睡,直到抵達諾雪拉才醒來。


啊! 莫萍姑娘,多可愛的女孩啊!


她是誰?我猜她一定是此地上校的女兒,早上出來散散步,從她穿過轎子上半開的拉門望著我的企盼眼神看來,她一定正等著某人,也許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她的眼神才如此地迫切卻也如此失落。


親愛的讀者啊,當我睜開雙眼、從半開的轎門望出去,我看到了一尊女性美的完美形體。


一個身著貼身灰色服裝的女子,草帽斜戴頭上,襯映著她美麗、勻稱的臉。多麼完美的鵝蛋臉型,多麼美的一張臉。但一雙明燦雙眼卻如此嚴肅。多麼精緻小巧的鼻子,小嘴猶似玫瑰苞、雙唇如櫻。她必有貴族血統,容貌才能如此細緻。老天,朱彼特、維納斯!多美的樣貌啊!看那圓潤細緻的肩膀,豐腴美麗的雙臂、她身上的衣物如此貼伏,讓肩臂的線條顯得如此清晰,她起起伏伏的酥胸顯得多麼潔淨、清純。她豐滿的雙乳如此驕傲地從她低調卻催情的緊身胸衣前幾近蹦發而出。小巧如貝的雙耳貼伏著她的頭部,我真希望能輕輕地揉弄她那雙小巧的耳垂。她看起來真美、真細緻。多麼純真無邪、宛如處子。


方才的驚鴻一瞥,讓所有思緒在我腦中閃過,這一眼,我看得如此清楚,確信她是真真實實存在,但她的容顏卻又如此地異於常人,不沾一絲凡俗之氣,讓我根本不會想到自己能否一窺其私處。


按照計畫,我要在諾雪拉這裏停轎,即刻改騎馬到契拉特。不過,當我抵達驛站哨所,同時也是我該換乘馬匹之處,一個當地人稱巴布的驛站站長卻說他的馬最遠僅能供我騎到普布里,也就是約莫介於諾雪拉和契拉特兩地之間的村莊;到了那兒之後,我得自己想辦法繼續前進,因為過了普布里之後,不管乘轎或騎馬都無路可行。好心的巴布還加了一句,稱說普布里和契拉特之間的區域盜匪橫行,對旅人而言十分危險,他又說,兩地之間的距離可是足足有十五哩之遠!他建議我在諾雪拉當地的旅店先等上幾天,看看有無商隊行旅的領隊能帶我隨隊前行。


對我而言,這消息無異是一大錯愕與阻撓。如果前行無路,我到底該如何帶著一堆行李到契拉特去?這樣的狀況下,我該怎麼繼續前行十五哩?我從英國到這裏已經走了幾千幾百哩了,現在卻困在這該死的最後的十五哩路上。但眼下似乎也無計可施,只好聽從好心的巴布的好心建議,在當地旅店先停留一段時間,等待有無領隊消息。


我要入住那間旅店並未和其他屋舍比鄰,而是獨立一處,離鎮上大路還有一小段距離。我得從驛站回頭走上一小段路才能到那兒。我遣退了轎伕,喚來「坎薩馬」,亦即房務員,他說這旅店已滿,沒有空房可以讓我住了。這句話還真是「錦上添花」啊!就在我和房務員交涉之際,一個樣貌親切的年輕官員捲起他房門前的竹簾,走到露臺來,說他聽到了我方才所言。他說他正等著雇轎子離開這裏,好繼續他在鄉間的行程,剛好我的轎子送我過來,能讓他搭著繼續旅程,而他離開正巧也能讓我入住謄出的空房,對我倆而言都是個好機運。他說他即刻派人上路去攔下離開不久的轎伕,如果他攔到了轎子,他就能讓出房間給我了。不過他說,他的房間有兩個床位,如果我不反對的話,倒是可以先和他共用一室。我當然高興地接受了他的提議,很快將行李送進房裏,享受了在印度絕對必要、而且讓人神清氣爽的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洗個冷水澡。我的新朋友為我點了早餐,在我梳洗一番之後,我們一起坐了下來。兩個官員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很快就成了猶似相識多年的老友。我和新朋友彼此介紹,談談我們到過哪兒,要去哪裏。當然,幾乎已近尾聲的戰事是我倆最主要的話題。在我們更熟稔之後,話題不免如同所有男人一樣,談到愛情和女人。我的年輕朋友告訴我,境內所有的英國軍隊都在到處找女人。因為阿富汗戰場上連個女人都見不到,若依此判斷,從軍官到士兵,至少都有兩年沒碰過女人了。


他笑著大喊:「老天,我看佩夏瓦的窯子可是大豐收了。軍隊從阿富汗移防回來之後,大隊人馬瘋狂湧進市集裏頭,好多英國大兵在妓院門口等著,每個人手裏都抓著自己的屌大喊,叫裏邊的人動作快一點。」


親愛的讀者,他這麼說當然是誇張之詞,不過實際倒也與您想像的相去不遠。


我們剛抽完飯後菸,他的隨從正好乘著從阿托克送我過來的同一頂轎子回到旅店,不一會兒,我興高采烈的朋友就和我握手道別了。


他指了指隔壁房說,「那兒有個人,我得去和他道別,接著我就要起程了。」沒一會兒,他就回來道別。接著,我只看到他的身影和轎子隱沒在一陣塵土飛揚中,遠離我的視線。


當他離開的時候,我覺得寂寞又難過,因為這旅店雖然住滿了人,但我卻獨處在這小小地方,和眾人隔絕開來;雖然我偶爾會聽到其他住客的聲音,但我卻連一個人影都沒見到過。我忘了問他我鄰房的住客是誰,不過因為我心裏正煩惱著該如何到契拉特才好,因此也沒特別在意這個問題。當時已近上午十點,道道致命的灼熱日光正朝諾雪拉所在的這片炙熱平原上射下,陣陣的熱風也開始吹來,吹得人眼唇既乾又澀、幾乎快被烘乾。我不知如何自處,天氣已經熱到我根本不想去旅隊隊長那兒了,於是我又點了一根菸,從背包裏拿出《莫萍姑娘》,走往露臺,在一根柱子後坐下,好避開惱人熱風和蒸騰熱氣,試著讀點東西。不過,現在連莫萍姑娘這個美人兒也魅力盡失了,我只好躺回椅子上,懶洋洋地抽著菸,看著蒸騰在漫漫黃沙熱氣中的群山遠景。當時,我完全不知道我所望之處正是契拉特所在,倘若我當時知道,對眼中的山景應該會更感興趣吧。


親愛的讀者,您知道那種明明沒看見人,但卻感受到正有人盯著你瞧的感覺嗎?當時,我就特別地感受到這種感覺—我懶懶地躺在椅內,看著眼界所能及的遠處,感覺到有人正在身邊,緊緊盯著我瞧。起先,我抗拒心裏想回頭看看到底是誰的誘惑,但這背後的眼神仍舊緊盯著我。我也太急躁了,加上這詭異的感覺益發讓我不安,於是我稍稍轉頭,好確認到底是真的有人在背後,還是我熱昏頭了。


我非常訝異地發現今早瞥見的那張美麗容顏,正隔著微啟的簾子從隔壁房看著我!我實在太訝異了,我竟沒有仔細端詳那位女子的面孔,而是馬上轉回頭繼續望向遠方山景,好似轉頭朝她的方向望去是失禮的行為。不過,我感覺到她的眼神仍然停駐在我身上。我覺得很訝異,因為任何人若是有她這樣的身分地位(我相信我對她身分的推測是正確的)還對著一個全然陌生的人盯著看的話,應該會對如此無禮的舉動感到慚愧才是。我又轉回頭,這一次,再仔細看了一下這位美麗但奇怪的女子。她的一雙漂亮大眼滿是慾火,眼神似乎要刺進我眼裏,解讀我腦中想法。有那麼一會兒,我想她應該是腦子有點壞了,但她的身影消失在簾子後,似乎已對觀察所見心滿意足。就在那個當下,我的好奇心完全被激起。她是誰?她是自己一個人嗎?還是她正和某個不知名的上校共處一室?她為何這麼緊盯著我看?我的天,她又出現在那裏,我受不了,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走回房間,喚來房務員打算問個清楚。


「我隔壁房住的是誰?」我指了指隔開我和隔壁房一扇共通但緊閉的房門問道。


「是一位『曼莎依』,大爺。」


一位曼莎依……我以前來過印度,這次是我第二次因公來到此地,我知道「曼莎依」指的是已婚女子。如果有人問我的話,我會說我很訝異,我以為這可愛的女孩沒碰過男人,也不該碰過男人,除非她遇到的,是一個能取悅她的男人中的男人。不知為何,這想法深植我心。


「那她丈夫跟她在一起嗎?」


「沒有,大爺。」


「他人在哪裏?」


「我不知道,大爺。」


「那她是何時到這兒來的?」


「七天、十天之前吧,大爺。」


看來從這男人身上我應該也問不到什麼訊息……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就好。


「那這位夫人都是單獨一人嗎?」


「是的,老爺,她都獨自一人,連個女僕都沒有。」


  這可好了!我今天早上剛離開的那位朋友有多常和她見面呢?親愛的讀者,您從經驗判斷,想必也猜得到所有事情非比尋常。但我就是深信她不單是個尋常仕女,更是特別純真聰慧。



英國家喻戶曉的情色經典。

亞馬遜網路書店讀者好評

★寫得很好的情色小說,相當有趣的情節跟故事,值得一看。

★相當優秀的情色小說,有故事,角色個性鮮明,忠實呈現英國軍官在殖民地印度的生活面貌。

★火辣辣的古典情色小說。

★若不是涉及情色,本書必成為十九世紀最傑出的小說之一。

 

赤熱╳慾念╳殺戮╳報復╳嫉妒

十九世紀末,大批英國官兵前往印度殖民地,許多女眷隨行踏上這陌生又赤熱的大陸

 

戴福羅上尉告別了年輕美麗的妻子和孩子,奉命隻身前往印度,當他遇見同袍的妻子之後,與妻兒的離別之苦便在她身上得到完全的撫慰。

 

當兩人被迫分離後,戴福羅沒想到,一場致命的災難正等著他,卻也點燃了他與上校女兒之間難以撲滅的愛慾火苗……

 

《印度慾海花》的故事發生在殖民時期的印度斯坦,溼熱的氣候與情色肉慾在字裏行間交雜,兩相結合,為這則故事提供了最好的場景。

 

【作者簡介】

查爾斯‧戴福羅

此為筆名。作者的真實身分可能是當時的英國陸軍少校,但他的真實身分至今仍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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